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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:潮退之时

第十八章:潮退之时

来到医院的,只有宫本一个人。他站在床前,放下手里带着的东西。搬来了凳子,坐在我床前。

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,我答应过宫本,不会再惹事。

【这次又是因为什么?伤的这么重。】

【呃,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来。】

我搪塞道,可宫本根本不吃这套。他拿出了手机,翻出了最新的新闻。里面写的是——一名高中男生,从高层宾馆窗户坠落,一同坠落的还有一只来历不明的生物。

【阿迪贝,我说过让你别多管闲事。】

宫本责备道,脸偏向了拉克莉那边。它只是静静站在一旁,宫本身上仿佛有着一种神奇力量,他能够镇住拉克莉。

【是那东西袭击了我们两,我可没找它麻烦。这属于正当防卫,对么?否则我和它两都得死。】

宫本缓缓站起身,让我的头紧紧靠在他身上。

【我都知道了,你不用多说。好好养伤,唯一可惜的是。除了我之外,没人愿意来探望你。】

他微微摇了摇头,露出一脸安慰的表情。

【是的,我知道。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,宫本。】

【拉克莉。】

宫本让拉克莉上前,把手轻放在它肩上。

【阿迪贝就拜托你替我好好照顾他。我还有点事,必须要回学校。今天实在不好意思,阿迪贝,你知道我们总是在周一开各种各样的会。还有,我的机车就暂时放在你那。你不用急着还给我。这件事回了学校再好好跟我说说。】

临走前,宫本把机车的备用钥匙扔给了我。朝我竖了竖大拇指后,转身离开病房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,它重新坐回到病床面前让我躺下。替我拉好被子,拿起我的手放在胸间。

【他是第一个认识到,阿迪贝价值的人类。】

【呃,是吗?我觉得他只是可怜我,机车我会找机会送还给他。】

【不你错了,宫本对你今后,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。他会成为你在人类世界中,奠定地位的关键人物。】

女人的小花招,在它身上不通用,在我这里也不通用。

【我能把我的手,重新放回被子里?】

【这样,阿迪贝也能感觉到,我的心跳了。】

它埋下头,另一只手轻轻把头发拂到耳后。

我静静躺在床上,它和川尾不同。它伸出手,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。它瞳孔中的怒火消失了,瞳孔平静地像一面红色的镜子。

我咬着下唇,眼睛灼痛。眼前是空荡荡的病房顶部,还有寸步不离的它。

【我扶你到外面走走?】

它问道,我微微摇头。

【我恐怕,现在没办法下床走路。】

它猛地把手伸进了棉被里,我感觉大腿正在被一团温暖的液体慢慢覆盖。

【阿迪贝,别动。我正在修复你受损的神经和细胞。】

【我现在可没同意你可以和我干那事。】

【如果不这么做,你很可能会终身瘫痪,你不明白?你为了那个女人,愚蠢地献出了自己的后半生。】

那团液体渐渐变暖,它抬起头盯着我。眼中满是缓慢流动的红晕,

【好吧,那么谢了。】

【阿迪贝你现在明白了?她不在乎你。】

【你是说,我会瘫痪?别踏马开玩笑了。】

【你从十多楼摔下来,能保住命算不错,你的头部收到了严重撞击,如果不这么做。你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,你还想保护她?你觉得她会怎么做,一辈子陪在你床边?她不久就会离开你,跟其他人类男性相爱。你只会被无情地抛弃。】

【够了!你给我踏马闭嘴,我不想听这些。】

【愤怒吗?生气了?还是你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懊恼?你以为这个女人喜欢的是你?她是我的宿主,她在想着什么我会不知道?你要认清现实,阿迪贝。】

【CAO...抱歉,我不该对你发火。】

我低下头,头就像一颗沉重的铅球。它和她究竟谁说的是真话,我没办法判断。在它身上,我闻出了答案的香甜气味。

【不用在意,我会陪着你。】

它拿出手,我的腿重新恢复了知觉。我能重新感觉到十根脚趾,以及挪动它们的感觉。

【恢复了?】

【我想是的,你用的是和救回古久间同样的方法?】

它点了点头,靠在我身上。

【对,你打算怎么犒劳我?】

【我老爸在我小时候总说,能忍耐的人才能征服一切。那教会了我什么?一味的忍让,这最终只会招来不幸。】

【阿迪贝今晚有时间?】

它转过头,头发散落在棉被上。我仿佛捧着一撮黑色的清泉。

【你准备给我看什么好东西?】

我扶着输液瓶,小心下床。它扶着我来到走廊,我回头看了看我的病房,临床的人正张大嘴望着我们两。这种大概就是被称之为——嫉妒。

【这世界上最爽的事情,无外乎就是这种场景。明白?】

【我不明白。】

它转过头望着我,小心替我扶着输液瓶。它微微笑了起来,我没有因为它告诉我川尾的真实做法而感到愤怒,它猜中了藤崎的事情,告诉了我川尾的真实想法,弄走了那艘该死的杀人飞船。

虽然我不愿意承认,可事实证明,它总是对的。

我们来到了室外,它让我坐在长椅上。让我坐在这里等着它替我买来可乐,这次它买来了两瓶可乐,它学着我的样子打开瓶盖。小口呡着可乐,接着瞳孔开始飞快闪烁。

【我一直在想,如果川尾同学也会离我而去。那么我所做的这一切,不就全打了水漂?】

【你们是怎么喝下这种苦涩无味的东西?】

它吐掉了嘴里所有的可乐,对我的问题避而不谈。我一脸懵逼望着它,它拧紧瓶盖。放在一边,注意到了我的视线,它抬起头微微笑了起来。

【这是可口可乐,你没办法尝到甜味?】

【甜味只有在进食,或是交配行为时,才会有。】

【我去,好吧。停止这个话题,快点。回答我的问题,我不喜欢自己的话被别人无视。】

【阿迪贝,今晚想要甜味?】

【呃,别岔开话题,该死的。我现在问的是,川尾同学的事情。】

笑容从它脸上消失,它重新沉下脸。我猜它不喜欢听到川尾这个名字,它正坐在椅子上,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。

【阿迪贝,我想让你陪我去海边散散步。】

【呃?散步?】

【恩。你有时间?想和你聊聊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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